《故事新编/补天》 大风忽地起来,火栓旋转着发吼,青的和杂色的石块都一色通红了,饴糖似的流布在裂缝中间,像一条不灭的闪电。 《故事新编/补天》 那马便理科放缓脚步了,并且和它背上的主人同时垂了头,一步一顿,像捣米一样。 《故事新编/奔月》 那剑便溶在这青光中,``````却不见得怎样锋利,剑口反而有些浑圆,正如一片韭叶。 《故事新编/铸剑》 所谓中国的文明者,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。所谓中国者,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宴的厨房。 《坟/灯下漫笔》 在要求天才的产生之前,应该先要求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。---譬如想有乔木,想看好花,一定要有好土;没有土,便没有花木了;所以土实在较花木还重要。 《坟/未有天才之前》 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,正如煤的形成,当时用大量的木材,结果却只是一小块,`````` 《华盖集续编/记念刘和珍君》 倘使我没有这笔,也就是被欺侮到赴诉无门的一个;我觉悟了,所以要常用,尤其是用于使麒麟皮下露出马脚。 《华盖集续编/我还不能”带住“》 月球只一面对着太阳,那一面我们永远不得见。歌颂中国文明得也惟以光明的示人,隐匿了黑暗的一面。 《华盖集/补白》 将七种颜色涂在圆板上,停着的时候,示好看的,一转便成了灰色,``````收罗许多著名学者的大著作的大报,自然示光怪陆离,但也是转不得,转一周,就不免要显出灰色来,`````` 《华盖集续编/杂论管闲事、做学问、灰色》 生在现世而要做给与将来的作品,这样的人,实在也是一个心造的幻影,在现实世界上世没有的。要做这样的人,恰如用自己的手拔着头发,要离开地球一样,`````` 《南腔北调集/论“第三种人”》 中国中流的家庭,教孩子大抵只有两种法。其一,是任其跋扈,一点也不管,骂人固可,打人亦无不可,在门内或门前是暴主,是霸王,但到外面,便如失了网的蜘蛛一般,理科毫无能力。 《南腔北调集/上海的儿童》 生存的小品文,必须是匕首,是投枪,能和读者一同杀出一条少年宫村的血路的东西。 《南腔北调集/小品文的危机》 那作品,象太阳的光一样,从无量的光源中涌出来,不象石火,用铁和石敲出来,这才是真艺术。 《彷徨/幸福的家庭》 身在现世,怎么离去?这是和说自己用手提着耳朵,就可以离开地球者一样的欺人。 《三闲集/革命与文艺》 停止一种报刊,他们的天下便太平么?这种漆黑的染缸不打破,中国便无希望,`````` 《两地书/第一集北京》 中国大概太老了,社会上事无大小,都恶劣不堪,象一只黑色的染缸,无论加进什么新东西去,都变成漆黑。 《两地书/第一集北京》 文学与社会之关系,先是它敏感的描写社会,倘有力,便又一转而影响社会,使有变革。这正如芝麻油原从芝麻打出,取以浸芝麻,就使它更油一样。 《书信/给徐懋庸的信》 太伟大的变革,我们会无力表现的,不过这也无须悲观,我们即使不能表现它的全盘,我们可以表现它的一角, 巨大的建筑,总是一木一石迭起来的,我们何妨做做这一木一石呢? 《书信/给赖少麒的信》 不过只看一个人的著作,结果是不大好的:``````必须如蜜蜂一样,采过许多花,这才能酝出蜜来,倘若盯在一处,所得就非常有限,枯燥了。 《书信/给颜黎民的信》 我好象一只牛,吃的是草,挤出的是牛奶,血。